化妆,就是装饰、变型(形)、美化,即通过运用各种化妆工具,施以丰富的化妆用品,遵照美容规律的步骤,采用适于个性的技巧和方法,对脸面、五官及其它部位进行构想的描画、渲染和调整,以强化主体形象,使面部色彩和外型(形)与服饰及气氛环境相协调的美化装扮效果,增强感情,突出个性化,达到美容的目的。
我们通常所说的化妆有两个不同的范畴。广义的化妆,是指对人物外表形象的整体美化,这里包括生活化妆和舞台表演艺术化妆;狭意的化妆,所指的是戏剧、电影等表演艺术的造型手段。每一种艺术形式都具有其自己的特点,一般将表演艺术化装分为两大类:即影视化装与舞台化装。
影视装:主要是通过银幕和屏幕与观众见面,是间接的视觉感应,以写实为基础,经过艺术手法的处理再现生活的真实。影视装又因其题材、内容的不同而分为多种表现形式,如故事片、历史片、艺术片等都分别采用的不同方法。化装在色彩的应用、技术手法的处理上也有很大差异,其中包括某些特技化装。
舞台装:舞台装和影视装的区别在于直接与观众交流,是直接的视觉感应,它的艺术效果是银屏艺术所不能比拟的。舞台装所包括的有戏剧装,即话剧、歌剧、舞剧、歌舞剧的化装;而另一部分主要讲的则是戏曲化装。它们虽然都是舞台化装,但由于受其表演艺术特征的制约,因此在化装方法、色彩运用、化装工艺、材料的选配、技巧手法等诸方面均有较大的差别,话剧基于“写实”,歌舞剧浪漫色彩浓厚,而戏曲的化装夸张性更为突出。
戏曲化装,包含着各地方戏曲剧种。然而京剧艺术,从各个方面集中体现出戏曲艺术的普遍特征。作为京剧艺术的一部分,京剧化装也同样体现出对各个剧种化装艺术的集中概括和高度提炼。
京剧化装,是我国传统戏曲的一种独特的化装艺术。它在深厚的生活基础上,以庄重而富有夸张力的图案和鲜明斑斓的色彩,对人物形貌进行艺术造型,并以含蓄深沉的表现手法刻画人物性格及其品质。京剧化装是中国京剧艺术的一个重要组成部分,是一门边缘学科,它涉及的范围广,所使用的材料也较庞杂,包括口用化学、色彩学、、解剖学等等,可以说是较古老的新学科。京剧化装是根据人物的历史地位,揭示角色的性格、精神面貌以及心理状态等特征的重要手法,展示人物在剧中的作用。它通过多种化装手段、化装技巧、以粉墨胭脂为基础,吸收了图案工笔绘画的手段,借助人们的想象能力而达到预期的艺术目的。
京剧是一门高度综合的艺术,京剧化装是其中的一个重要组成部分。为了使表演艺术更趋完美,更富于感染力,就需要化装的密切配合与合作。脱离了化装,京剧艺术也就失去了应有的风采,黯然失色,不成其为完整的艺术。而化装也必须与演员、导演结为一体,把表演与人物造型及舞台艺术效果有机地结合起来,形成具有强烈感染力的舞台艺术效果。脱离了剧本和舞台,离开了演员和导演,京剧化装就失去了它生存的可能,其艺术价值也就不复存在了。因此京剧化装既是一门独立的形式,又存在于京剧艺术之中,它与剧本、表演、音乐等各艺术方面的配合,同处于一个共同体中,在任何条件下都不能将其与京剧艺术的整体割裂开来。通常,人们评说一台戏的好坏,常常把化装效果作为重要的内容之一,这是因为它能帮助演员塑造舞台形象,感染观众,烘托渲染环境气氛,表现特定的时空,突出主题等等。同时化妆与舞台美术的各个组成部分、部门之间又是相互协作、相互制约、相互依存的。如化装与服装,两者同是为人物服务的,是不可分割的整体。它们共同创作设计的每一个舞台人物都要符合剧情需要,体现出导演的意图。其中化装主要是帮助演员将外部形象及其内心世界有机地融为一体,而服装则是通过人物的装扮表现出完美的人物造型。当根据剧本设计完成一个角色的化装造型后,自然地要考虑到服装的问题。化装往往被狭意理解为只是面部和头饰的一般性装饰,实际上京剧化装的根本意义在于塑造出富有个性的鲜明生动的人物。京剧化装艺术根据人物性格、历史地位、自然环境等一些客观情况,从审美趣味的角度出发,追求完整的、夸张的、美感强烈的、真实感人的艺术效果,从而使舞台艺术形象更加丰满、光彩照人。
表演艺术是舞台艺术的中心,京剧化装只有通过演员的表演来体现其艺术价值,它不是静止的,而是运动的,是要创作一个会表达能行动的“肖像”。其不同于美术作品,它有自己的故事和情感。而美术作品则是一个静止的画画,表现的是某一形象的横切面。京剧化妆恰恰是通过演员的表演完成了一幅幅“肖像”的发展全过程。纵横多维,使人们对于每一艺术形象在时空上得到更为完美的艺术享受。
京剧作为中国的传统的艺术形式,并非将现实中的人物形象简单、直观地搬上舞台。而需要加以提炼、升华和美化,才能称之为艺术。而这种升华和美化的手段之一就是依靠化妆对人物外表形象进行艺术化、脸谱化加工,使所刻画的人物以艺术的形象展示在舞台上。化妆效果的优劣及化装技艺的高低,都会直接影响京剧表演舞台艺术效果。因此,京剧化装作为一门独立的艺术形式,对京剧表演艺术的整体作用和影响应该得到充分的认识和高度的重视。通过京剧化妆艺术,充分地表现出入物的性格、外貌特征及精神状态,准确地塑造出真、善、美或假、恶、丑的艺术典型。
同现实生活一样,京剧舞台上所表现的人物是各种各样的:有的俊俏、有的丑陋;有的安祥稳重、有的粗鲁莽撞;有的持重老诚、有的滑稽幽默;有的刚毅正直、有的阴险狡诈……。如何表现如此众多的外貌和性格迥然不同的人物呢?那就是通过剧情、音乐、表演之外,另一个重要的艺术手段就是化妆。通过类型化的表现手法,利用不同的色彩、图案、装饰以及某些细节的变化,表现每个人物不同的外貌和性格特征。一般说来,那些五官端正、面容俊秀、举止文雅、为人正直或精明干练的角色多加以美化,扮成俊脸;举止猥琐、阿谀奉承的势利小人或幽默滑稽的人物则扮成丑脸。这样的化妆手法在京剧艺术的发展历程中,得到了广大观众的默许,乃至形成一种固定的概念,同时也形成了京剧化妆艺术的程式规范。因此,只要演员一出场,观众就会对人物的善、恶、忠、奸、美、丑及其性格做出判断,这就为演员的表演和收到预期的艺术效果做了铺垫。
在多数情况下,京剧化装所表现的外表美与人物的心灵美是协调一致的,但也有时会出现矛盾,即人物外貌、举止、性格品质不能统一于一种模式中去,这时必须根据剧情和所塑造的人物需要来决定。《秦香莲》中的陈士美和《嫁妹》中的钟馗都是这种现象的典型例证。陈士美喜新厌旧、见利忘义、杀妻灭子,是个心灵肮脏、卑鄙、狠毒的势利小人,但他又是仁宗皇帝的亲择佳婿、当朝驸马,可想而知其必定是个外貌出众、温文尔雅的人物。这对于京剧化妆的基本谱式来说显然是矛盾的,在丑脸和俊脸中只能择一而行,在舞台上将其扮成俊脸;不仅仅是表现了他外表美的一个侧面,同时也通过表其外表美来进一步刻画其虚伪、丑恶、毒辣的本质。钟馗,他虽才富五斗,心地善良,但由于剧情的需要,扮成花脸则可能更具强烈的反差效果。
运用不同的化装技法,改变演员的本来面貌,完成人物外部造型,是化装工作的重要目的,即通过化装艺术处理使演员符合于人物的年龄、性格和生理特征。如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演员要扮演《拾玉镯》中的孙玉姣,只有通过化妆的手段,才能使舞台上出现一个袅娜多姿、娇巧玲珑的少女形象。又如,一个十八九岁的青年演员,扮演百岁的佘太君,也必须通过化装,才能脱却演员自身的稚气,给观众以两鬓如霜、刚毅苍迈、老当益壮的巾帼英雄的形象。利用化装技巧还可以弥补演员的面部不足,如有的旦角演员其脸型较宽或较胖,可通过片子的粘贴塑形等技巧改变原有的脸型,将其面部轮廓规范到十分秀丽并符合于美的造型要求。如果五官轮廓不够清晰、不够均衡,自身条件存在某些缺憾,也同样可以达到美化形象的目的,使其舞台艺术造型趋向完美,取得理想的艺术效果。
化装是帮助演员深刻理解和体会人物,正确塑造人物形象的“钥匙”。化妆不仅仅是改变演员的外型外貌,而更重要的是深刻、确切地揭示角色的内心世界,加强人物自身的表现力,使不易把握的人物性格外象化、典型化。在实际化妆中,其过程的某一点变化,某一细节的处理,往往是更好地帮助演员深刻地理解人物,从而更加准确地塑造角色。演员在塑造角色的过程中,借助化装的力量可以使自己得到启发,因此,化装是帮助演员理解、体会、塑造人物形象的“钥匙”。这个钥匙能够打开角色的内心世界,以完成形象创造的最后阶段,通常彩排与响排是以化装作为“分水岭”的,其剧场效果截然不同,戏剧家们在这方面的体会很多,通过彩排,能把演员尽快地引入角色,达到内心世界与形象融为一体,使艺术创作的“火花”不断进发升华。前苏联戏剧家斯坦尼斯拉夫斯基曾说:“一个演员在上场前不应该仅仅勾画脸谱,而且连自己的灵魂都要整理和装扮起来,尤如一种乐器在演奏前一定要经过调整一样“。所以不能把化装看做仅仅是改变演员外形的手段,而在很大程度上是创造舞台形象的诱导因素,是帮助演员塑造艺术形象的助手,是演员的好朋友。京剧化装有利于使演员形象更为鲜明地展示在观众面前,完善舞台艺术效果。
通过化装使演员的表演及思想感情更加清晰地传达给观众,带动观众进入情景,使观众看得更清楚,坐在剧场后排的观众,和舞台有一定距离,一般只能看出一个大概的轮廓,但通过化装之后,在灯光的照射下就可以清楚地看到演员的面部表情了。另外由于舞台灯光的强度,势必冲淡色彩的浓度,只有通过色彩才能消除因灯光而引起的光线对色彩漂白作用,使人物形象更为突出和清晰的展现在观众面前,产生良好的效果。